原创田为法律与生活杂志收录于话题#新职业1#农村1#农业经理人1#新农业1
一提起农民,人们心中首先浮现出的是面朝黄土背朝天、辛勤工作但收入不高的职业形象。
刘帆也不例外。出生在农村的他从小被父辈告诫,“农民又苦又累又挣不到什么钱,你以后千万别干”。
命运的神奇之处就在于,你最终还是走向一条之前从未想过或者排斥的路,但有一天你会突然发现,这一切并非没有缘由。
历经挫折与起落的刘帆,如今先后创立供销合作社、现代农业社会化服务有限公司,成为了农业经理人。
他不仅亲身从事农业,还想要告诉更多人现代农业下的“新农民”是什么样,可以有多大的发展空间……
喜欢农村不等于想干农业
年的开学季,刘帆被迫成为一名“农学生”。由于普通一本志愿与征集志愿均未被录取,他被调剂到了安徽农业大学农学院种子科学与工程专业。用现在的流行语来说,刘帆的内心是拒绝的。
刘帆出生于安徽省马鞍山市含山县昭关镇一个小自然村。他喜欢农村的幽静,可以随便找个地方钓鱼,一坐就是半天。鱼上不上钩无所谓,重要的是四周的环境———没有来自行人的嘈杂,也没有车声,能听到的只有蝉鸣或蛙叫。
在农村,刘帆拥有很多玩伴,他常和小伙伴们一起爬树、钓鱼、摸虾,或跳大绳、玩斗鸡游戏、玩老鹰捉小鸡。这些农村孩子习以为常的生活乐趣,在布满钢筋水泥、高速运转且缺乏信任的现代社会中难以得到。
田为/摄
这样的成长环境是刘帆偏爱的。他觉得这种陪伴与丰富性能对孩子的性格造成潜移默化的影响,如更善于“协同作战”、更懂分享、抗压性更强。他的孩子现在读一年级了,至少现在,他还没有把孩子送到城市读书的打算。
“但从事农业是另一个概念,”刘帆说,“说实在话,我在上大学甚至大学毕业之前,都没有想过要从事农业,因为农村家庭出身的孩子从小就会被父母教育农民是一个非常辛苦的职业,又苦又累又挣不到什么钱,你以后千万别干。”
不得不承认,农民在当时的确不是一个被看好的职业。一个有力的佐证是,刘帆大学所在班级据说一共有40个学生名额,有6个人放弃读这个专业、选择复读;调剂来了32个人(这其中就包括刘帆),只有2个人是因为填报的志愿被录取来的。
据刘帆回忆,到目前为止,他们班从事农业的同学人数比例可能连整体的五分之一都不到,“很多都转专业就业,或者考公务员了”。
一开始,刘帆也没打算从事农业,他一直对金融很感兴趣。大学期间,他自学了金融方面的相关知识,并在后来通过了期货从业资格考试和期货投资咨询从业人员资格考试。直到他去了安徽隆平高科种业有限公司进行毕业实习,命运从此转变。
实习时,刘帆在湖北省枣阳市的一个市场里结识了一位成功的传统农资代理商。对方先花钱从供应商处代理种子、农药、肥料等,再将这些农用物资卖给零售商和农户,通过买卖之间的差价谋利。
与对方接触了两个月后,“看到他赚了很多钱,感觉(这个工作)没那么复杂。我又发现农业确实大有可为,而且在这个行业创业的门槛相对比较低,我就决定回老家创业了。”刘帆说。
干农业没那么简单
年出生的刘帆拥有一个关于创业的冲动和梦想。年6月底大学毕业,7月他就回到老家含山县,联合同学一起成立了一家主营种子、化肥销售的农资公司。
但没到一年,公司就倒闭了。
究及失败的原因,刘帆总结了很多点,如经营专业化程度不够、与客户沟通交流这种最基本的事也成问题等。
但归根到底,还是经验不足、经营能力不够,“我们把农业服务想得太简单了,实际自己根本就不懂”。
对行业一无所知的代价是,刘帆这次创业的时机和方向没有把握好。比如,他们开始销售肥料的时候,肥料的市场价几乎涨到了历史高点,之后连续下跌了三年。
这就相当于在高点买入了,不管如何继续努力,都注定是亏本的买卖。
类似的打击接二连三。年一整个夏天,为了向农户们推广自家公司销售的一个杂交稻品种,刘帆每天顶着酷热在田地里插牌子、做示范、搞宣传。
当年这种水稻产量很高,农户心动了,表示明年愿意尝试这个品种。但年,含山县开始大规模实施土地流转,农民改种粳稻。刘帆提前进货的几千斤杂交稻种子全部打了水漂,损失惨重。
公司亏得一塌糊涂,难以为继。适逢刘帆有个在隔壁和县做了十几年种子代理商的朋友邀请他入伙。为了生存和积累经验,他去了和县。
第一次创业失败让刘帆发现,自己“如果基本功没打扎实”,是不可能创业成功的。于是,去了和县之后,他如饥似渴地学习。
送货是刘帆的新工作,但他形容自己是“带着思考和学习的目的”去送货的,企图在此过程中积累经验。
一方面,他向厂家、农药企业等上游企业的业务经理学习基本的产品知识,如哪些农药适用于哪些作物、该如何搭配使用,加深对行业的理解。
另一方面,他还有意识地吸收这些企业的经营理念、管理方法、营销推广模式和企业文化等。
“因为这时候你已经知道,创业者一定是一个高度复合型的人才,既要懂专业知识,又要懂市场、行情、经营,需要掌握很多技能。”刘帆说。
当在和县学不到新的东西时,刘帆便觉得,“这里没有我再待下去的理由了”。
这个执拗的、对创业仍然充满热情的年轻人坚信自己还有可能性,“我的性格觉得这(指第一次创业失败)不是我要的结局”,“因为有这种感觉,谁劝也不管用,至少现在我还有能力继续再做点儿事情”,“没什么可失败的了,你本来不就这点儿家当了吗?再亏也就几万元钱”。
年年底,刘帆回到含山县,准备再次创业。
抓住机遇站上风口
此时的含山县已非昔日的含山县。
彼时,正值土地流转高峰期,农业经营主体从原来的个体农户逐渐转为商业大户,农业开始向规模化、机械化方向转型,种植模式、种植结构、种植需求统统发生了改变。
之前,农民只种自家的地,面积不大,所以可以做到精耕细作。但土地流转之后,可能一个商人就承包了上千亩农田,机械化的大规模种植由此成为必然的发展方向。
同时,商业大户本身并不懂如何种地,所以需要雇佣相应的技术人员和农业工人。这也意味着种植需求由之前单一的产品需求转变为产品、技术、服务等各方面的多重需求。
谁率先发现了变化,谁就能抓住机遇、抢占先机。这次,刘帆终于站上了风口。
在同行还在农业大户弃棉花、杂交稻改种粳稻的变动中调整业务方向时,他已经拿到了未来三年内所有可能成为市场主导的粳稻品种,反败为胜。
刘帆(右)/受访者供图
年11月,刘帆创办含山县仙踪镇正丰综合服务社。年4月,他又创办了含山县正丰农业技术咨询服务专业合作社,实现销售额从几十万元到几百万元的几何倍增长。
年12月,刘帆又联合5名毕业大学生,并引入含山县供销社资产管理中心投资,创办了含山县丰华供销合作社有限公司,走向了现代企业化治理与发展之路。
年,刘帆被中华供销总社授予服务最高奖“红背篓奖”。年,他被评为第十一届“马鞍山市十大优秀青年”。
技术自身即拥有突破的过程。随着无人机技术在农业植保方面的发展以及农村劳动力短缺问题不可避免地显现,刘帆提前看准了苗头,与全球领先的无人飞行器控制系统及无人机解决方案的研发、生产商深圳市大疆创新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大疆)建立了合作关系。年,含山县丰华供销社成立了马鞍山市天创现代农业社会化服务有限公司,开启了马鞍山市首例无人机社会化运营服务。
用无人机喷洒农药/受访者供图
刘帆觉得,无人机这件事可能是他创业过程的转折点——之前,他们一路追随现代农业发展的趋势,现在,他们很有可能进入其中,创造趋势。
他们并不是单纯地买无人机,而是围绕种田、技术培训等方面与大疆进行深度合作——他们负责招募当地的退伍军人、需要工作岗位的青壮年,并确定自身的劳动力需求,大疆则负责对其人员进行无人机技术培训。
刘帆甚至在构思与技校合作的可能性,“让他们的学生提前接触科技给农业带来的变化,为我们的人才做储备”。
“如果未来还是需要年轻人用传统的、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方式去种田,我相信没有多少年轻人愿意干这件事。
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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