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瓜子可谓是休闲旅行必备之零食首选,但是拥有多年历史的瓜子文化你们有了解多少呢?今天笔者就来侃侃“瓜子在中国的前世今生”。
一、是葵,但又不完全是葵
“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舂谷持作饭,采葵持作羹。”不知当年在学习这首《十五从军征》时,你是否曾冒着被语文老师教训的风险,提出过诸如“向日葵怎么能煮成粥呢”这样的疑惑。
在我们许多人的认识中,“葵”往往就是指“向日葵”,进而联系到消磨时间的必备零食葵花籽。但在过去的数千年里,“葵”其实是一种重要常见蔬菜。《诗经·七月》述:“七月烹葵及菽。”《诗经·采菽》言:“乐只君子,天子葵之。”《诗经·板》载:“民之方殿屎,则莫我敢葵。”直至唐代,随着农业的显著发展和外来物种的大量传入,葵才逐渐退出人们的餐桌——其名却被花卉继承。
而作为花名的“葵”,其实还是与我们熟知的向日葵不同。中晚唐以后,秋葵、蜀葵等观赏植物被统称为“葵”。岑参所言的“请君有钱向酒家,君不见,蜀葵花”;司马光所言的“更无柳絮因风起,惟有葵花向日倾”;苏辙所言的“葵花已开阑,结子压重枝”,即便涉及“向日”、“结子”等因素,也并非是指产出葵花籽的向日葵。
那么“葵”到底什么时候才是我们熟悉的那个“葵”呢?虽然尚无具体年份论断,但我们基本可以确定——直至十六世纪中后期,也就是明代中期,向日葵才作为特色物产进入国人的视野。已知最早明确记载向日葵这一物种的古籍是成书于明嘉靖年间的浙江《临山卫志》。成书于相近时段的《瓶史月表》则是目前已知的最早可见“向日葵”字样的古籍。但因为此书只提出名字,而缺乏相关叙述,故而还不被视作证明向日葵在华身份的有力证据。
另外,在明清及以后的众多地方志中,我们还可以找到向日葵的数十个别名:雍正十三年(年)所作的陕西《淳化县志》称向日葵为“固本花”;同治十年(年)所作的《上海县志》称向日葵为“秋葵”;民国二十五年(年)所作的广西《恭城县志》称向日葵为“黄葵”;民国六年(年)所作的黑龙江《林甸县支》还把向日葵叫作“老羌刻花”……
二、来华,但还不清楚如何来华
从见诸史料到成为节假必备的休闲小零食,原生于美洲的向日葵来华算起来也已有近四百年。但也正是因为时间久远,关于向日葵到底从哪条路线最先来华,如今也还缺乏定论。根据现有资料,我们只能还原向日葵传入我国的大致路线。
作为一种原产于美洲的植物,向日葵的来华也与美洲大陆的发现和新航路的开辟有着紧密联系。综合多地地方志记载,向日葵最有可能首先来到沿海的江浙一带。除了上文提到的《临山卫志》,浙江《平湖县志》、安徽《含山县志》、江苏《徐州志》、福建《漳浦县志》等记述东南沿海人文地理的县志都较早出现关于向日葵的记载。
明代,江浙是全国有名的经贸要地和交通枢纽。江浙一带出现的新物种向日葵被迅速带往周边地区,以及北上进入华北一带,自然也是水到渠成。在明代万历年间至清初顺治年间,于北方许多地方志中,我们便能发现向日葵的身影。再晚些时候,在东北的地方县志和湖广、云贵一带的地方县志中,关于向日葵的记载也逐渐出现。待到康乾盛世,就连远在西北内陆的陕西、新疆,人们也认识了向阳而生的向日葵……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喜爱侍弄花草的陕西人赵崡曾在《植品》中提到,陕西的向日葵最早由西方传教士直接从海外带来。但目前可见的最早相关记载是陕西的《米脂县志》——该书比《临山卫志》晚了百余年——故而赵崡提到的传入可能只是一次偶发事件,并未对向日葵在我国的传播路线进行根本性地改写。
另外,在十六世纪后半叶西班牙人占领东南亚的马尼拉一带后,横贯太平洋与美洲的“太平洋丝绸之路”往往以东南亚作为中转站。这使得一部分来自美洲的物产最终是通过云南这一陆上口岸进入中国。再结合云贵一带较早出现对于向日葵的地方志记载,人们也较早将葵花籽和西瓜籽、南瓜籽一样当作日常休闲零食的史实,从云南入境便也可能是向日葵来华的一条重要路线。
三、翻身,绝对是“咸鱼翻身”
看到这,您可能会生出另一个疑惑:我们印象中的向日葵不是旺盛地盛开在寒冷的西伯利亚平原,以至于成为前苏联和俄罗斯的精神象征吗?怎么它在中国一开始却盛开在温暖的南方呢?——对此,向日葵表示,锅不在我,我不背。
作为漂洋过海而来的新客人,向日葵一开始也和其他许多外来物种一样,只被发掘了观赏价值。(这一点,能开出硕大花朵的向日葵还不算太倒霉——毕竟如今混成中餐调料界扛把子的辣椒曾经也只是观赏植物。)而因为与传统的“葵”至少在名字上“沾亲带故”,向日葵很快也被赋予了一些积极的意义,成为文人骚客的心头好。(类似经历,也曾发生在与“椒”有关系的辣椒身上。)
不过向日葵在花开之后毕竟还是会留下那么大一盘葵花籽,人们想只把它作为一种观赏植物也不容易。除却成为零食,晚清时,向日葵终于在中国迎来了自己“咸鱼翻身”的机会。清代中后期,俄国开始对向日葵进行大规模培植,培育出产油量更高的可作为油料作物的向日葵。随后,相关知识传入我国东北地区:这一方面使东北的向日葵多了“老羌刻花”这个俗名,一方面也为东北成为我国向日葵重要产区打下了基础。
只可惜局限于当时的种植技术、向日葵种子的品种,以及国人对食用油的食用习惯,向日葵没能立刻就成为我国的主要油料作物——而建国以后,即便向日葵的品种和种植技术都得到了长足发展,在很多人的心中,葵花籽最大的作用仍然是闲暇时用来磨嘴皮子的小零食——以至于直到今天,即便向日葵稳坐全球第二大油料作物的宝座,健康的葵花籽油也受到越来越多人的重视,它也依然改变不了中国人在闲暇唠嗑时抓一把瓜子的习惯。(想象一下,若是瓜子只用来榨油而不用来嗑,那过冬又该失去多少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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