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年前,在江西省上饶市的一个小村子里,一户人家好心收留一个乞丐,不料此人却是个心肠歹毒的杀人魔。这个原本幸福的家庭被其鸠占鹊巢,搅得支离破碎。30年后,随着安徽警方千里追凶,这起现实版“农夫与蛇”的案件才逐渐浮出水面。原来,这竟是一起耸人听闻的案中案!
年6月4日凌晨,在安徽省马鞍山含山县仙踪镇的一个小村庄里,劳累了一天的村民都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万籁俱静中,老席家的院子里却突然发出几声嚎叫。到报警电话的含山县警方迅速赶往席家探明情况。当警察赶到时,现场的情况却惨不忍睹。
在席家的里屋,有两位女子倒在地上,一位男子倒在了床上。三人身上均出血严重,身上的衣物都被鲜血染红了,且头部,手部,肩部以及肚子、脖子均有被斧头挥砍的痕迹。屋内的东西被明显翻动过,地上一片狼藉。
接着,警方向报案的席某询问具体细节。报案人名叫席从江,是死者的家属。而倒在血泊中的三人,正是席从江的妹妹以及父母。据他回忆,当天凌晨,他正好下晚班回家。
席从江走到家门口时,和往常一样,吆喝着让家人给他开门。但他嚎了好几嗓子,却迟迟没等到小妹开门。席从江寻思,估计是白天他们干活太辛苦,睡得太沉了。于是,他也就没多想,自己从小门那里进去了。
但是,当他走进里屋时,却看见了这惨绝人寰的一幕。后来,席从江还发现,家里的柜子全被撬了,但凡值点钱的东西都被凶手带走了。甚至衣橱里那些稍微体面一点的衣物,都被凶手给顺走了。
当警方询问席从江是否有怀疑的对象时,他毫不犹豫地报出了凌青的名字。其他的席家家属也异口同声地说,一定是凌青干的。这个凌青究竟是何许人也?为何被害者家属会如此笃定他就是凶手呢?
据警方调查,这个凌青正是死者席玉的前夫。当年,家里的大哥正好到了适婚的年龄,但家里却又拿不出彩礼钱。恰好同村的凌青要说媳妇,席家人就打起了席玉的主意。
经过两家人的撮合,凌青与席玉结婚了。同时,席玉的彩礼也成了大哥迎娶嫂子的聘礼。看似两全其美,但是,对于席玉来说,这场没有感情基础的包办婚姻却让她痛苦至极。
凌青在村里的风评并不好,常常恃强凌弱,干些欺负人的勾当。而作为他的妻子席玉,更是经常被丈夫毒打。有一次,凌青殴打席玉上头了,竟然直接把她打致重伤,医院。
一年后,不甘心被家暴的席玉终于爆发了,拉着凌青到县政府把婚给离了。因为婚前为了迎娶席玉,凌青付了一大笔彩礼。两人关系破裂,吃不得一点亏的凌青自然要把彩礼钱给要回来。为了避免这个痞子的纠缠,席家东拼西凑,终于把这笔钱还清了。
离婚后,席玉住在席家,精神头也渐渐回来了。但那头的凌青心里却不是滋味。因为凌青婚内家暴导致席玉与他离婚,村里人就开始议论凌青,说凌青真不是个东西,难怪现在都没姑娘瞧得上他。
骄横的凌青哪里听得了这话?忿忿不平的他开始把这一切怪罪到席家头上。闲来无事时,他经常跑到席家撒泼。甚至还囔囔着席玉要是不和他复婚,他就不罢休。面对凌青的无赖行径,不想把事情闹大的席家只好忍气吞声。但没想到,最后竟然酿成这种悲剧。
在了解情况后,警方在席从江的带领下迅速赶往凌青家中,却不料人去楼空。警方在对凌青的住处搜寻时,发现了一把带血的斧头和多件相关物证。而后来经过对比血迹与指纹,警方确认,凌青就是此次命案的作案者。
警方从凌青家中桌上的一碗锅巴推断,凌青此时还未逃太远。于是,含山警方紧锣密鼓地开始了逮捕凌青的工作。然而,在这30年间,含山警方在全国范围内反复排查,却还是一无所获。那么凌青,究竟去哪了呢?
就在警方都开始怀疑凌青是否还活着的时候,年10月中旬,事件终于发生转折。在一次旧案攻坚中,一名警方无意间发现,资料库内有一位名叫熊毛的男子在浙江义乌办理了一张暂住证,且他与凌青长相极度相似。这究竟是单纯的长相相似还是说这就是凌青本人呢?
带着这个疑问,含山专案组开始前往义乌寻找这名叫做熊毛的男子,但却始终寻觅无果。经过不断走访与对比,警方确认,这个所谓的熊毛正是当年的凌青无误。也就是说这些年来,凌青一直在用“熊毛”这个身份逃窜。
但是,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从年到年,凌青却一直与真熊飞的妻子吴红,儿子熊飞以及儿媳,孙子等人生活在一起。要说熊毛的儿子在年时才三岁,缺乏判断力也正常。但是熊飞的妻子吴红,为何会让一个陌生人鸠占鹊巢,冒名顶替自己丈夫的身份,还与他生活长达几十年呢?
更让警方感到蹊跷的是,年,在这诡异的一家里,发生了很多怪事。成年后的熊飞因为生活贫寒,带着妻儿从江西上饶老家来到浙江义乌,投奔母亲吴红和凌青。而在年的时候,熊飞的妻子突然离家出走。
同样是那一年,凌青也凭空消失了。紧接着年起,熊飞开始独自前往江西南昌打工,母亲吴红带着孙子回到上饶老家。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熊飞的妻子为何要离家出走,凌青又为何消失了呢?
为了解开谜题,警方决定兵分两路,一小队去寻找熊毛的妻子吴红,另一小队去寻找熊毛的儿子熊飞。在各路警方的协助下,吴红与熊飞很快就被找到了。接着,警方将两人隔离,进行单独问话。但是,这两个人似乎都有所隐瞒,并不打算向警方透露实情。
据熊飞所说,年年底,自己和凌青大吵了一架,就一个人跑到福建散心去了。后来回到义乌,凌青已经不在了。所以自己并不知道凌青的下落。而吴红状态就比较恍惚,警方一问话,她就支支吾吾地,打马虎眼。
警方从两人的答话中推断,凌青的失踪肯定和他们脱不了干系。于是,警方从另一个方向入手,不断追问熊飞,问他为何他的妻子也在这一年离家出走。一听到妻子的名字,原本镇定的熊飞脸色大变,说话都不利索了。警方趁热打铁,不断向熊飞问话。
很快,熊飞就挺不住了,他便开口说出了实情。而他一开口就让警方无比震惊。“如果六年前你们来的话,估计还能找到他。但是现在已经不可能了,因为这个人已经被我打死了!他先前一直说自己可厉害了,杀了三四个人。以前我还不信,以为他就是在吓我们。如今见了你们,我才知道,原来他说的都是真的。”说着,他不断问警方,“要是你们要是早点来,我的家也不至于被害成这副德行!”
而后,熊飞向警方讲述了凌青与他们一家的故事,一个现实版的“农夫与蛇”的故事。
年年底,在江西省上饶市的一个小山村里,村民们和往常一样,一大早就跑到附近的镇上赶集。熊毛和妻子也跑去镇上采购。路上,熊毛遇到自己的大哥,也就是熊飞的二伯伯,于是就打了个招呼。
据熊飞所说,这个二伯伯过得并不如意。既没门养家糊口的手艺,平日里又好吃懒做,只能去讨饭。因为自己没有住处,每天夜里他都会跑到熊毛家的一间瓦房里睡觉。
不过和以往不同的是,熊毛大哥身边正跟着一个衣着褴褛的乞丐。从样貌上看,似乎是个外乡人。熊毛便好奇地问自己的大哥,这个人是谁。熊毛大哥说,这个人姓李,是从外地流浪过来的,以后也跟着自己去镇上讨饭吃。
熊毛夫妇打量了一下这个小李,发现他胸前和胸后都背着破烂的大布包,能隐约看见里面的茶壶和一些干粮,打扮倒像是个流浪汉。不过,从体型上看,结结实实的,倒是个干农活的好苗子。
夫妇俩一合计,干脆让小李在自家住下,让他做长工来抵消衣食住行。他们和小李商量好后,就带着他回家了。一开始,夫妇俩还挺高兴的,认为自己既帮助了陌生人,又能为家里添一个劳动力。但是,谁能想到,这个所谓的小李,竟是流窜到此地的杀人魔凌青。而熊家,接下来也会因为这个人的到来,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凌青被熊毛夫妇带回家后,被安置在熊毛大哥一屋。当时,熊飞只有3岁,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童。但是,当他回忆起初次见到凌青的场景时,表示这个人浑身脏兮兮的,和自己去外面讨饭的二伯父一模一样。
平日里,熊飞一般称呼凌青为小李叔叔。但是,这个所谓的小叔叔干出来的事却没有丝毫人性。凌青刚进熊家不久,熊毛的身体就渐渐地不大好。他整日卧病在床,时常发热咳嗽。
因为熊毛身体孱弱,家里的农活只好落到妻子吴红和凌青身上。两人每天下地干活,都是同进同出的。一来二去,凌青就对年轻貌美的吴红有了想法。同住一个屋檐下,就连年幼的熊飞都经常看见这个小李叔叔缠着吴红,并对其多方挑逗,动手动脚。
熊家老的老,小的小,病的病,身强力壮的凌青仗着自己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行为越发乖张,对着吴红越发肆无忌惮。七月下旬,南方的水稻都开始熟了,村里人都开始忙着割稻子。熊家也不例外。
天刚蒙蒙亮,吴红就与凌青一起下田割稻子。正当大家热火朝天地干农活时,突然从熊家的田地里不断地传出不对劲的声响,正好就被路过的一个村民听见了。这个村民扒开厚厚的稻谷堆一看,原来是吴红和凌青两人在里面干苟且之事。
这个村民心想,这两人搅到一块,这不是败坏熊家的名声吗?于是就把这件事告诉了熊飞的奶奶。熊飞奶奶一听都火了,直呼家里养了白眼狼。气急败坏的她把此事告诉了熊毛,而早就把凌青当做亲兄弟的他又哪里肯信?他对熊飞奶奶说,凌青如今可是熊家的顶梁柱,冤枉不得。听了这话,熊飞奶奶只好作罢。
但是,熊家人一味地忍让换来的却是凌青的步步紧逼。吴红与凌青两人越来越暧昧,终于在四五年后,被另一个村民检举揭发。身败名裂的凌青村子里再也待不下去了,于是就与吴红私奔到了浙江义乌。
熊飞被妈妈抛弃后,就与体弱多病的熊毛一起生活。原本幸福健全的家庭,因为凌青这个恶魔,变得支离破碎。这份经历,让熊飞的性格变得十分孤僻。他无法原谅凌青将自己的母亲霸占,将自己的家庭摧毁。复仇的种子在心中生根发芽,这也为他后来杀害凌青埋下伏笔。
成年后的熊飞开始娶妻生子,有了自己的家庭。但是,童年的阴影已经严重影响他的心智,生活中琐碎的开销压得他透不过起来。于是,他有了想去义乌投奔母亲的念头。
很多人说,熊飞因为生活的负担才去投奔母亲,说明他是一个极其懦弱的人。但也许熊飞会突然去找分别多年的母亲,不仅仅是为了钱。而是因为长期缺乏母爱的他,太渴望能获得救赎与温暖。只是这次,他踏上的却是一条不归路。
带着妻儿来到义乌后,他们的日子却过得并不如意。这些年来,凌青一直用熊飞父亲的身份外出工作,就连在义乌的暂住证也是用熊毛这个身份办理的。据熊飞说,凌青这个人的性格特别变态,仿佛全世界的人,都让他看不顺眼。即使在坐公交时,陌生人无意间对他瞄了一眼,他都要用各种肮脏的词语辱骂回去。
在投奔熊家之前,流浪在外的凌青曾做过乞丐。但是现在,只要他在路边看见乞丐,一定对其拳打脚踢,冷嘲热讽几句才肯罢休。对于凌青种种变态的行径,熊飞觉得,那是因为他从骨子里就很自卑,所以才会对社会如此痛恨。
平日里,凌青也不怎么干活。即使偶尔找到了一份零工,他也是经常偷懒,完全是混吃等死。家里的收入基本上都是靠熊飞和吴红在撑着。但是即便如此,凌青对吴红的态度还是十分恶劣,动不动就拳打脚踢,俨然把吴红当做了第二个席玉。
有的时候,吴红被凌青的态度惹毛了,直接对他破口大骂。谁料,凌青直接冰冷冷地说:“在我们老家,我可是说一不二的人物。杀人这种事,我在二十几年前就干过了,而且一杀就杀三四个。你可别和我刚!”
大家听到凌青这番话,都不肯信,以为他就是在吹牛。但心里还是有些发毛,想着尽量不搭理他。原以为互不理睬就能相安无事,谁料,我不犯人,人却犯我。
年的一天,熊飞出完工便回家。走到门口时,突然听到里屋媳妇的阵阵哭泣。他急忙进去屋里,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一进门,熊飞就气炸了。此时妻子正躺在床上,裤子被拽了一半,床上一片淫秽。
一旁的凌青正在整理自己的衣物,脸上一副得逞的表情。熊飞怒火中烧。他早就知道凌青不是个正经人,之前好几次都想对媳妇动手动脚。没想到这个衣冠禽兽竟然趁着自己不在,强奸了媳妇!
受尽凌辱的熊飞媳妇当晚就离家出走,从此再也没有消息。而这件事情过后,凌青不仅不收敛,反而越发变本加厉。有一天晚上吃完饭,凌青又在饭桌上吹起自己的牛逼。当他看见熊飞的儿子把菜掉在了桌上时,就顺手打了他一巴掌。之前媳妇的事情,熊飞已经对凌青十分怨恨。如今就连自己的儿子,他都要无端欺负。酒意上头,熊飞再也忍不了,就和凌青扭打在一块。
一旁的吴红看见儿子和凌青打架打红了眼,害怕出人命的她,赶紧上去劝架。但是,这事还没完。深夜,熊飞起来上厕所。上完厕所不知怎么的,他就溜达到了凌青的床前。看见这张自己从小恨到大的脸,他心里的恨意再也无法压抑。熊飞想着,只要凌青活着,一家人早晚得被他折磨死。反正都要死,干脆把这个恶魔杀了。
他抡起身边的锤子,对着凌青的头就是一锤。为了不被发现,他还细致地把凌青的尸体切成块状,埋在了郊外。从那天起,他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警方得知埋尸地点后,开始了全面的搜寻工作。但因为埋尸的年代太过久远且范围太广,查找难度实在太大。年11月19日,警方找了整整70个小时,终于在一个角落找到了凌青的尸骸。这起离奇的案中案终于侦破!
熊飞坦白案情时不停说的那句“你们为什么不早点来”,萦绕在每一位相关警方心中。的确,正义可能会迟到,但是一定不会缺席。但我们不禁想问,迟到的正义算不算正义呢?在它迟到的日子里,身为受害者,又该怎么做呢?熊飞的以暴制暴虽能理解,但不可取。对害虫的忍耐,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法律武器,便是最好的灭虫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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