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在每一口公共水井的井口,都固定着一个大理石圆筒,装满水的木桶通过一根绕在圆筒上的绳索拉上来。在这种粗糙方式之后,接着便出现了高架渠,一些古代大城市似乎在这上面花费了巨大的劳动。
在鲁米利亚,灌溉用水借助一根巨大的杠杆提升起来,一端吊着一个木桶,另一端用石头来平衡,这一方法至今依然被中国人所使用。我们大可不必详细叙述古代政府在给庞大的人口提供充足的纯净水供应上所给予的关切。克劳狄人的高架渠延伸15英里,再借助英尺高的拱道被引入罗马。此外还有14条小一些的渡槽,座水塔,每幢房子都装配了单独的水管和水槽。在君士坦丁堡的地底下,有一座古老的水库,长英尺,宽英尺,覆盖着大理石拱顶,由根柱子支撑。
非洲迦太基和西班牙塞哥维亚的渡槽,以及亚历山大城的水塔,都是现存的最令人惊叹的人类文明的纪念碑。所有这些民族,就其提举和传导灌溉用水的方式而言,没有一个民族像中国人那样与埃及人相似。为了方便地分流尼罗河的洪水,他们修造了80条运河,其中一些运河长达英里,还挖掘了3个人工湖。这些巨大蓄水池中的水通过一连串的木桶提升起来,越过山丘及其他障碍,这些木桶用链条连起来,通过一个轮子来移动,每个木桶在跨过操作台顶端的时候倒出桶里的水。
偶尔也会用牛来拉动这台灌溉机器。中国人所使用的一种方法类似于鲁米利亚的土耳其人所熟悉的那种方法,他们的链泵跟埃及人的木桶系统是一样的。中国农民的第三项发明是竹水车,更有资格赢得独创性的美誉。巨大的动力装置被固定在一个结结实实的木架上,在用来提水的时候,便在它的圆框外沿装上承水板。结实的铁棒从圆框内侧沿水平方向伸出,每根铁棒上用铁环吊着一个方水桶,随着水轮的转动上上下下。
所有水桶都可能是垂直吊着的,除了浸在水中的那些水桶,以及处在最高点的那只水桶。在木架顶部附近,有一条伸出,刚好截住水桶,并使之倾斜,迫使每只水桶依次把桶里的水倒进水槽里。在水桶与水槽接触的那一侧装有弹簧,以减缓震动,并使倾倒更有效率。中国人的水车在原理和作用上类似于波斯人的水车,但完全是用竹子做成的:大直径的短竹筒,一端封住,隔着相等的距离固定在水轮的外框上。竹筒不完全是水平的,而是有一定的角度,好让它们浸入河水中装满水,在旋转一半的过程中保持装满,然后流入水槽中。
这样的水车在瓜洲的平坦地区普遍盛行,赣江的一些支流在流入鄱阳湖之前从这一地区穿过。在那里,一眼望去,有台水车同时在工作,每台水车每24小时能提起吨水。江南省与湖广省接壤,其西部地区多山、干旱而贫瘠。江河中却物产丰富,但它们的水域很难接近,不仅因为岩石河床的崎岖不平,还因为奔流不息的瀑布经年的冲刷使得河床深不见底。在最高的地方,花岗岩是最主要的岩石,但有一种坚硬的板岩,断面很不规则,构成了山间湍流的河床。
在一个海拔约英里的高地上,一条大河承接了数百平方英里的来水,它的整个积水越过石潭的峭壁,落入一个开阔的板岩盆地,呈现出了漂亮、壮观、趣味盎然的景观。在山口的脚下(往返于两个相邻省份之间的人经常从这里经过),建有一个收费关卡,在这里,每个边境居民都要向山神与河神进贡。据信,贡金主要被常住这里的僧人用来举行安抚神明的仪式,保佑他们平安通过山口,尤其是七叠瀑。
在这个风景如画的地方,在高悬于七叠瀑之上的悬崖峭壁之间,生长着桐树,其种子可以榨油,通常用于制造价值不菲的清漆。这里还生长着茶树和松树,有高有矮,装饰着悬崖的两侧。运送稻米、榨取桐油、调制清漆成了山区居民的主要营生。在江南省众多的繁华城市当中,太平府就政治上的重要性而言仅仅排第12位,但就风景如画的地理位置以及一般意义上的优雅和文明而言,则堪称第一。它分享了江南省的自然福祉,温和的气候和富饶的土壤,使得它就制造品的品质和公共书院的名声而言能够媲美帝国最大的城市。
墨、漆器、米纸、棉花、丝绸,构成了他们输送的最重要、最赚钱的产品;鲑鱼的产量非常高;在这里,盐、大理石和煤可以从周边地区大量取得。三条通航河流在这里交汇,它们全都是长江的支流,早年,生意人、制造商和运输商纷纷被吸引到这里。当地政府认为,建立一个关卡是明智的做法,可以收费和颁发执照。城市的位置是一个半岛,周边的河流借助浮桥或舟桥跨过,它们随着水平面而升降。这样灵活的结构,对航行的阻碍比木结构或砖石结构的永久性建筑造成的妨碍更小。
每当河水上涨的时候,它们更容易被拆毁,恢复起来也更迅速。公共建筑有很多,尤其是那些用于儒学和哲学研究的书院,这些学术场所为帝国提供了很大比例的熟悉法律和医学的杰出人物。太平府的文学名声非常古老,很多皇帝都授给它特权,以表彰它给国家培养的大官。在大禹的时期,这座高贵的城市属于扬州;在孔子的时代,它属于吴国;在动荡不宁的战国时代,它先后属于楚国和秦国;不久之后,它在中国的地图上被称作太平。它现在的名称太平府是明朝赐予的。
在古老的中国,故事中最著名的关卡莫过于昭关了。战国时期,伍子胥过昭关、一夜愁白头的故事,在中国至今被人们传颂。昭关在安徽和州含山县。顾祖禹《读史方舆纪要》卷二十九载:“昭关,县北十里小岘山西,崎岖险仄,拒守于此,可以当卢、濠之冲。”光绪二十七年刊《和州志》卷四载:“小岘山,县北十五里,一名昭关。其西有城山,两山峙立,为卢、濠往来之冲。”昭关最有名的典故当然是伍子胥过昭关一夜白头的故事。
一位富有的丝绸庄园主的宅邸,坐落于大运河的一条支流畔,紧邻湖州府。这座惬意的小城是富庶的浙江的一个行政区的首府。由于它土地丰饶肥沃,气候温和宜人,天然灌溉充沛,湖州地区长期以来属于浙江省最受人们喜爱的地方之一。太湖岸边非凡的美景把很多富有的居民吸引到了这里。历史学家认为,湖州始建于春秋时期。历史学家还说,它当时被命名为“菰城”,三国时期属吴兴郡。无论如何,这座繁荣小城的古老是无可争辩的,正如其人口的稠密、周围文明程度之高以及居民的富裕程度已经充分证明的那样。
有一条小河流入大运河,在横跨小河的桥头,坐落着卢氏家族的著名庄园。这个家族世代居住此地,其过去许多年的事迹为甚受欢迎的戏剧和小说提供了素材。整个建筑与其说是奢华,不如说是舒适,为家族的首脑及其儿孙们提供了惬意的住处。在某些情况下(不幸的是这样的情形很少),被父母所钟爱的女儿也被允许带着她们的丈夫回到娘家居住,并因此改变了民族的婚姻习俗。一卷卷的生丝从蚕棚里拿到紧挨着住宅的储藏室里,等积累到足够的数量,便装载到竹棚平底船上,运往运河。
一旦上了那条商业通道,这些生丝的命运尽管在一个方面是固定不变的,但在另一个方面却是不确定的,因为它可能被一位商人买去,作为简单的投机,它也可能被运到一个家庭作坊,或运到杭州和舟山的市场上。卢氏丝毫不关心人们是为了什么目的而购买生丝,也不在乎它被带往哪个方向;他毕生致力于财富的获取,而目的只有一个:用所能买到的所有奢侈品环绕他的乡村庄园。
皇帝家族的衣袍正是从这一地区获得丝绸,最富裕的官员常常从这个地方预订一季的产品。一些外国商人自吹,他们能够把湖州府的丝绸与中国其他地方产的丝绸区分开来。蚕原本是中国的土产,在适当温度的培育下,从一个针头大的卵中,产生出了一条黑色的小虫子,蜕皮三四次之后,长成成虫,呈现出毛虫的形状。此时,它的外表呈白色,带有蓝色或黄色的斑纹,不再进食,并开始劳作:吐丝。正是这一劳作使得它在自然史和商业史上变得如此有名。在它成为毛虫的第一天,亦即大约在孵化出来之后的第13天,蚕开始通过鼻子上的两个小孔,吐出黏性分泌物。
第二天,借助重复吐出的细丝,构造出了一个卵形球,包围着自己,作为一面盾牌,抵挡敌对的昆虫,同时也抵挡寒冷的空气。第三天,这个茧把蚕完全藏了起来,再也看不到它。在大约10天的时候,蚕的辛苦劳作大功告成。先前储存的营养消耗完了,蚕变成了蛹,就这样保持几天,等待另一次蜕变。在自然状态下,当这段时间过完的时候,这个茧中的囚徒就会在本能的引导下破壳而出,化身为新的动物,注定要成为一片新领地的居民,装备了四肢、触角和翅膀,飞向它的领地。而在人工养殖的状态下,不允许有任何过程来破坏蚕茧,除了那些为了物种延续而保留下来的茧。
结语
这些留作蓄种的蛹或蛾,被小心地收集到一起,放在软布或其他合适的地方,产卵。在卵的周围有一种黏性液体,使它牢牢粘在产卵的纸、布或树叶上;但很容易让它们摆脱这一负担,只需把它们浸入水中,然后擦干。在养蚕的过程中,最重要的是要保护它们免受噪音和寒冷的影响;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喊,狗的吠叫,甚至是突然爆发的一阵大笑,都足以毁掉整屉的蚕。因此,要极其警惕,别让来访者或闯入者靠近蚕棚,而蚕棚也总是建在偏僻的地方。正是形成人工温度的必要性给欧洲养蚕制造了极大的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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