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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阻击战时任第五四一团副政委张静波

年6月10日，面对马家军的反扑，中共咸阳县委、县政府积极动员群众，配合解放军修筑工事。中共咸阳县委和县人民政府机关被迫暂迁渭河以南的沣桥区南槐村。中共咸阳县委，动员群众与人民解放军协同作战。组织群众架设渭河浮桥，在县城北塬边带自东向西抢修工事，挖壕沟，砌碉堡，布置电话通讯设施，组织担架队，粮食、药品、服装、水，为阻止马匪做充足的物资准备。组织了战场慰问团，宣传队，为解放军运送武器、弹药、抢救抬运伤员，为部队官兵加油助威，鼓舞士气。

县委书记陈吾愚亲自率领群众将40多担青菜、20多条香烟和猪肉等物品送到阵地，还写了56封慰问信分送到前沿阵地。这些活动，为解放军扼守咸阳、保卫西安创造条件，为华北18、19兵团顺利入陕赢得时间。(摘自年12月第一版，陕西出版集团、陕西人民出版社出版《中国共产党咸阳简史》第-页)

6月10日傍晚，新华社第一野战军前线分社副社长田方突然接到通知：“彭总紧急召见。”便匆匆地来到西安西大街建国公园内的第一野战军司令部。一进门，就看到副司令员张宗逊、参谋长阎揆要、政治部主任甘泗淇和副参谋长王政柱等早在等候自己。

“哦!来啦!”随着一声招呼，彭德怀从里屋出来，背着手踱来踱去，极有兴趣地讲起了《三国演义》中的“空城计"。讲到得意处，就放慢速度，那双浓眉下的大眼睛朝田方诙谐地笑笑。讲完后，彭德怀又用奚落的口吻说：“马步芳的儿子马继援，是个花花公子。我们欢迎他进西安，西安有的是羊羔美酒，漂亮姑娘多得很!”

田方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心想“空城计”在一千多年以后的今天还有这种可能吗?彭总说罢，便信步走了。

田方一时纳闷，彭德怀不是要对发表重要谈话吗?怎么没头没脑地讲了一阵就这么走了。

“首长，彭总要给我谈什么?”田方莫名其妙地问甘泗淇。

“就谈这个!”甘泗淇点了一下手指。

刚才田方光听彭总说说笑笑，竟没有记下一个字。经甘泗淇这么一点，才恍然大悟。定了定神，他把刚才彭总轻松地说笑如实写好。新闻的主题是：“一野前线指挥员发表谈话，欢迎马继援进西安。”

语调保持了彭总的风格，谈笑风生，如有百万雄兵在手一般。新闻经彭总过目后，就送西安人民广播电台连续播出。

其实，彭总这样做是在与敌人玩心理战!西安并不是一座空城!他对如何应对敌人从中间突破——反扑咸阳，早已胸有成竹!

事实上，6月9日拂晓，第十八兵团第六十一军第一八二师到达西安，10时左右接管了西安的城防，守城的第六军移交防务后即开往礼泉以北迎战马家军；9—10日，第六十一军第一八一师、军直、第一八三师先后到达西安及三桥地区集结。

在西安市民慌恐不安之际，第六十一军来得恰逢其时!

为了打击西安敌特分子的造谣惑众，安定人心，第一野战军司令部决定由第一八一师代表华北部队举行入城仪式。10日上午，第一八一师官兵全副武装，迈着整齐的步伐，穿过西安市区。战士们高举的“登城先锋”“军政双全”“城头堡垒”“政策纪律模范”“尖刀连"等锦旗迎风招展!

西安全城沸腾了!鞭炮连天，鼓声雷震。钟楼附近，人山人海，连树上都爬满了孩子!人们欣喜若狂，欢迎星夜赶到的华北兵团，看到荷枪实弹，雄赳赳、气昂昂开向咸阳的队伍，人心落定，喜上眉梢!

这次入城仪式，对震慑城内敌人，稳定西安地区的社会秩序起到了重要作用。

入城仪式前，第六十一军军长韦杰、政治委员徐子荣率军部于9日到达西安机场后，就与第一野战军司令部沟通了电台联络。彭总叫他们两人到兴平县马嵬坡受领任务。韦杰和徐子荣立即骑马前往，但由于路途较远，当他们赶到马嵬坡时已经是半夜12点了。

马嵬坡镇就是东西一条街，第一野战军司令部设在路南的一所大院，门口挂着一盏用红布包裹的马灯，以便外来人员联络。吃完饭后，第一野战军司令部副参谋长李夫克把韦杰、徐子荣二人领到作战室去见彭总。

尽管这时彭总及司令部还没有放弃钳胡打马的计划，但已开始从最坏的可能出发考虑如何保卫西安的问题，即能打马则打马，不能打马则保卫西安。而在将来放弃钳胡打马，第三、四、六军撤至泾河以北，第一、二军撤至渭河以南，两翼张开的情况下，防止马家军从中间突破，袭击咸阳进而威胁西安，就成为重中之重。彭总叫韦杰、徐子荣来，就是部署如何加强“中间”的问题。

听了韦杰、徐子荣介绍第六十一军每个师的情况后，彭总拿着作战参谋递过来的高粱秆指着地图说：“西兰公路以北是两马的部队，以南是胡宗南的部队。”马继援“不会从我预筑工事正面来的，很可能采取迂回的方式突然插过来，这一着，务必请你们特别注意”。

这时，高粱秆已经指到了咸阳。

彭总接着说：“你们以一个师，即第一八一师，昼夜兼程赶到咸阳占领阵地构筑工事，坚决阻击敌人。一个师接替第六军那两个师的防务，驻守西安；另一个师和军部放在渭河南岸，担任第二道防线，不让敌人突破，时间很紧迫，你们还有什么意见?”

韦杰、徐子荣两人表示：“坚决按照你的部署执行，保证第一八一师明日黄昏前全部到达咸阳。”

入城仪式结束后，第一八一师师长王诚汉率领部队来到城西的西安机场吃午饭。突然，军部通信员骑马飞奔而来，交给王诚汉一封信，并通知他到咸阳去受领任务。王诚汉遂带上十几个人骑马前往，部队由政治委员张春森带领随后跟进。．

第一八一师的前身，是前中原军区第一纵队第一旅，旅长皮定均，所以又称“皮旅”，王诚汉时任该旅第三十五团团长。中原突围时，为掩护军区主力分两路向西突围，皮旅向东吸引国民党军，最后突围到达华中解放区。之后，该旅先后改称华中野战军第十三旅、华东野战军独立师，参加过苏中战役、两淮保卫战、莱芜战役和孟良崮战役等战役战斗。年12月下旬奉命归建，以后改称晋冀鲁豫野战军第十三纵队第三十七旅，王诚汉任旅长。王旅长率部参加了临汾、晋中和太原战役。太原战役期间，第三十七旅改称第六十一军第一八一师。所以，第一八一师有着光荣的历史，是一支能攻善守的钢铁劲旅!

王诚汉与师副政治委员黎光等来到咸阳，走进一所小院子，出来迎接他的是第一野战军副参谋长李夫克。李夫克说：“是彭总找你们，要给你们亲自布置任务，我现在就带你们去。"

见到彭总，王诚汉首先作自我介绍。接着彭总指着墙上的地图说：“马继援是少壮派，骄傲得很，他率第八十二军的3个师和骑兵第八旅已经到达彬县附近，离咸阳不到公里，这股敌人在明天中午可以赶到咸阳附近。你们师的任务，就是要这里顶住它。打好这一仗，不仅是守住了咸阳，保卫了西安，更重要的是对马家军的迎头痛击，打掉它的凶焰，掩护华北入陕部队的顺利集结和展开，为解放整个大西北创造条件。”

由于马家军受了“多杀汉人可以早升天堂”的欺骗宣传，作战蛮悍，华北部队又没有与马家军交过手，彭总进一步嘱咐道：“马步芳的部队受狭隘民族意识的挑拨和封建迷信思想的麻醉，官兵十分野蛮，还是很能打仗的。同时，敌众我寡，以你们1个师的兵力阻击敌人4个师的进攻，而你们又缺乏对骑兵作战的经验，这个任务是很艰巨的，你们要发动干部战士多想办法。要特别留心，打骑兵必须沉着应战，基本诀窍和经验是射人先射马，把马打倒后；人就好打了。”

考虑到咸阳阻击战将是一场恶仗，彭总决定把第一八三师第五四八团拨归王诚汉指挥。布置完任务，彭总乘座的吉普车向西安方向驶去。

送走了第一野战军司令部首长，王诚汉与黎光等到咸阳以北勘察地形。

山南水北为阳。咸阳，位于八百里秦川腹地，渭水穿南，嵕山亘北，山水俱阳，故称咸阳。其地形北高南低，由西北向东南逐渐倾斜。西北方向是著名的咸阳塬，咸阳城则坐落在“锅”底。所谓咸阳塬，是北塬的一部分，它西起武功漆水河畔，东至泾渭交汇处，包括武功、兴平、咸阳、泾阳、乾县、礼泉等黄土台塬高地，是古代帝王的理想墓地，有名的就有周陵、茂陵、乾陵、昭陵等。

经过勘察，师长王诚汉等发现有两个可供选择的方案：一个是守咸阳塬上的文王陵、昭陵、五冢一线，地形比较有利，但防御面过宽，3个团根本守不过来；一个是守咸阳塬下面、咸阳城北的小土丘，虽然地势低了些，但防御面小，又有敌人原来构筑的碉堡工事可以利用。经过反复考虑，最后决定坚守咸阳城北2.5公里处的小土丘。这样，就形成了马家军居高临下，第一八一师背水作战的态势。

6月11日下午，第一八一师开始北渡渭河。为了加快过河速度，王诚汉师长命令部队迅速搭建了一座浮桥，至12日4时全师1.3万人和配属指挥的第五四八团(两个营)全部通过渭河，到达咸阳。

第一八一师的具体部署是：第五四三团位于城西，第五四一团位于城北，第五四二团位于城东北；师山炮营和配属指挥的两个山炮连、两个迫击炮连和1个战防炮连，配置在城墙上或城墙附近；配属指挥的第五四八团两个连分别担任渭河铁桥和西关等外围据点的防守，其他部队防守城垣和市区；师指挥所设在城墙上，以便于观察情况和指挥作战。

至12日下午4时，部队经过土工作业，依托敌人原有的碉堡工事，由城东北的中五台、李家堡、张家堡、药王洞，到城西北的吴家堡，再到城西的申家村、底江点，构成了以咸阳为圆心、正面宽约6.5公里的半圆形防御阵地，各处均可得到纵深炮火的支援。

解放军向敌阵猛烈进攻

与此同时，韦杰和徐子荣率第六十一军军部和第一八三师(欠两个营)到咸阳西南的渭河南岸布防，借以掩护咸阳左翼，防止马家军从咸阳西面南渡渭河。

第一野战军司令部还抽调了担任卫戍西安的第一八二师第五四五团的1个营开到西安以北的草滩镇，控制渭河渡口。

这样，第六十一军的两个师防守咸阳及渭河南岸，第一、二军防守渭河以南的户县、周至，第三、四、六军防守泾河北岸。

这就是彭德怀为马继援进西安准备的“空城计!"

马继援的第八十二军下辖第一00、第二四八、第一九0三个步兵师和骑兵第十四旅，直属特务、工兵、通信、山炮、辎重5个独立营和1个卫士大队；其第一二九军下辖第三五七师、新编第一师和骑兵第八旅，直属特务、工兵、通信、山炮、辎重5个独立营，气势汹汹向咸阳开进。

彭总下达了死命令：“必须守住咸阳！”他坚定而认真地说着这句话。指战员们你一言我一语地高喊：“守住咸阳，保卫西安！”震耳欲聋的响声，在咸阳的上空久久回荡。

“放心吧！彭司令员，我们早就摩拳擦掌，胜券在握了。”王师长信心满满，态度坚决而爽快地回答。

“好！真好，这样我就放心了，切记，注意安全，和敌人要斗智斗勇，争取最少的牺牲，换来最大的胜利。目前敌军军心涣散，我们一定要一鼓作气，打败敌人，保卫咸阳，切不可让敌人钻了空子。”彭总深情而专注地说。

“请彭总放心！”王诚汉师长敬礼后转身，对一旁的战士大

喊：“同志们，集合！”

他对着全体战士说：“这是我们进入西北以来的第一仗，无论如何要拿出打太原的气势来。我们不能输只能赢！同志们有没有信心？”

“有！”战士们铿锵有力地回答道。

战士们心里也痒痒的，早就想在其他部队面前一显身手了。因此从西安到咸阳，从彭司令员对他们期望而倾注的目光中，他们读懂了什么是上下同心，一鼓作气，个个信心饱满，对这场战斗充满了必胜的决心。

尽管马继援拥有一腔热血，但是在作战方面还是嫩了点。马继援的先头部队离咸阳城只有几十公里了，根本不懂得侦查和派侦察分队了解解放军状况。为了提早发现马家军的到来，解放军派出的一支侦察分队，迎着马家军来的方向，实施侦察，及时发现了他们。

解放军在部署部队抢修工事的同时，王诚汉师长准备派出侦察部队前去侦察。

“报告师长，王青山前来接受任务。”夜幕里冷不防地钻出一个人来，一口地道的京腔又清又脆。

王师长凝视着王青山。这个21岁的侦察参谋，勇敢顽强，机智过人。记不清多少次了，他总是在最需要的时候，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

“你来得正好，命令你带上一个侦察班，骑上一辆自行车，向西北方向去侦察，发现情况立即回来报告。”王师长郑重地交待着任务。

“是，我们立即出发。侦察第４班就在前边等着我哩，那辆‘蓝翎’牌自行车打足了气，保证不会误事。”王青山说完，两脚“咔”地一靠，向师长敬了个礼。

师长了解自己的战士，象每次交待完任务一样，他五指并拢举上帽沿，深邃的目光里充满了信任和期待。

麦收后的关中平原，袒裸着黄褐色平坦的胸脯。放眼望去，一马平川，宽阔的兰（州）西（安）公路自东南向西北伸延。路边小杨树在烈日下抖动着稀疏的叶子。

从咸阳向西北，地势越来越高，当地人叫塬上。距咸阳15公里处，有个小村庄，叫龙泉村。村里七、八十户人家，居住在黄泥垒起的平顶土屋和陈旧的小窑洞里。

吃晌午饭的时候，村头一阵狗吠，迎来一支精悍的小分队。村民们搞不清是什么队伍，纷纷关门闭户，躲藏起来。只有几个八、九岁的孩子躲在树后，探头探脑地窥视着。这些当兵的个个精神抖擞，穿着黄色的军装，每人一长一短两件武器，长的是司登式冲锋枪，短的是20响驳壳枪。胸前子弹袋鼓鼓囊囊的，腰里还挂着香瓜似的几颗手榴弹。为首的那个人白白净净，正是王青山。

王青山四下里看看地形，派了一个战士到公路左边的坟地里去警戒，又派了两个战士去买草烧饭。他自己则叩开了一间土屋的房门，叫出一个面孔黝黑的中年农民，仔细询问周围的村名、地形和敌人情况。而后王参谋和其他几个战士坐在一棵高大的核桃树下休息。

一个胸前挂着明晃晃怀表链子的战士冲着孩子们笑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他在口袋里掏了一阵子，摸出几个子弹壳，亮开巴掌给孩子们看，手一扬，嘴一呶，“飞”，果然，几个弹壳不翼而飞，他又伸手一捞，“回来”，弹壳又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他手心里。好奇心战胜了疑惧，孩子们终于围了过来。这个战士把子弹壳分给孩子们，亲切地问他们：“你们听说过解放军吗？就是以前的八路军、红军。”孩子们高兴地笑着，有的点点头，有的摇摇头。这个战士于是慢条斯理地给孩子们摆谈起来……

过了一会儿，两个去买草的战士回来了，这里缺柴草，他们一人抱了一捧干牛粪。那个四方脸，虎背熊腰的大个子班长陈秀智把牛粪丢在地下，一抬头，突然叫了一声：“有情况！”路西坟地里警戒的战士，也急匆匆地跑回来报告发现敌情。

这时，只见西北方向的地平线上，黄尘扬起几丈高，敌军正向这边滚滚卷来。“王参谋，怎么办？”十二双眼睛一齐盯向王青山。大家都明白，发现敌情回去报告，侦察班就算完成了任务。但是，部队仓促进入阵地，工事构筑还很不完善，如果阻击敌人，为大部队争取准备时间，对整个战斗将起重大作用。然而，这将冒多大的风险啊！

“尚洪申。”王青山紧抿的嘴唇里进出几个字。

“到。”

“你立即骑自行车回去向师长报告情况。”

“是。”

尚洪申马上推上自行车，一纵身跳上车座，飞也似地向来路急驰而去。

“其余的同志，就地阻击敌人，迟滞敌人行动，打它个下马威。”王青山顿了一下，看看大家，又沉吟着说：“至于在哪里阻击的问题……”

“村子里地形复杂，平顶房上也可以居高临下。”一个战士随口说。

王青山点了点头，随即又摇摇头，果断地说道：“就在路西那块坟地吧。敌人来势太凶，咱们决不能让群众吃亏。”12个人提着冲锋枪向坟地跑去。两个孩子也好奇地跟着跑，“白表链”停止脚步，挡住他们，和蔼地说：“要打仗了，快回家躲起来。告诉乡亲们，千万别在外面乱跑！”

坟地略高于地面几公尺，被几条塄坎卫护着。七、八个坟头上浅草青青。12支黑洞洞的冲锋枪口从草丛里伸出来，怒视着逐渐逼近的马家军。

马家军骑兵先头骑兵营像旋风一样在大路上卷土而来。近了，更近了，前可见头，后不见尾。只要枪一响，那就意味着……

王青山紧咬着牙巴骨，额头上暴起两条青筋。就在国民党骑兵进入射程的一霎那，“打！”他一声怒吼，12支枪口跳动起来，弹雨成扇面向敌人扫去。

国民党骑兵措手不及，顿时人仰马翻。十几匹烈马直立起来，又东倒西歪地栽倒在地上。一匹黑马拖着一具敌尸在田野里狂奔。紧跟在后面的敌人收不住马缰，纷纷落马。整个国民党的行军大队乱了起来，只听人喊马叫，乱做一团。前边的军人惊慌地向后收缩。副班长张延年掏出怀表看看，长短针叠在一起指着十二。时间过得太慢了，大部队进入阵地才半天时间，而到天黑还有六、七个钟点。张延年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从容地把银色的表链从衣扣上解下来，把心爱的怀表塞进草丛里。这时，国民党终于判明了情况，几十个国民党士兵跳上马背，挥舞着马刀，“呀呀”怪叫着向坟地扑来。张延年冷冷地一笑，食指轻轻一扣扳机，一个人头朝下栽下马背。这个庄户人家的儿子，从小爱打野物，百步之外，白天能打落柳叶，夜晚能打灭香火头。在国民党骑兵面前，他俨然就是“铁笔判官”，一笔一笔地在生死簿上打着钩。在他的枪口前，就倒下了21具国民党士兵的尸体。他一边打着一边数着，心里那个痛快呀。他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当子弹打完后，他就抡起冲锋枪扑向敌人，用枪托去砸骑兵的马腿。敌人砍断了他的双臂，因流血过多，23岁的他忍着剧痛，流着满身的血，最后死在了战场上。

战士们见状个个奋勇杀敌，个个都不顾生死，和敌人殊死搏斗。

国民党的第一次冲锋被击退以后，紧跟着又发起了第二次、第三次冲锋。这些蛮悍的军队，在解放战争中还没有受到过这么大的损失。

“给我上！”马继援命令属下军官，连续冲杀。

“杀！”一阵阵恶扑反击。王青山率领的小分队，丝毫不退让，浴血奋战。

马继援在军中进行“多杀汉人早升天堂”的迷信宣传，使得他的部队里的士兵趾高气扬，异常凶残和野蛮。在解放军侦察勇士击退国民党第三次冲锋后，阵地前国民党士兵死伤了一大片。马继援恼羞成怒，发起了整个连整个连的猖狂进攻。最后竟以整个营的兵力从四面八方象恶狼一样猛扑过来。前边倒下去，后面的又涌上来，一些敌军终于冲进了坟地。刀光血影，弹片横飞，侦察勇士们与敌人殊死决斗，一次次将敌人压下坟地。战斗中，李村祥、李振德、张发生先后倒在阵地上。战斗坚持了三个钟头，侦察班的弹药用完了。而国民党官兵仍在恶狼般的猛扑，最严峻的时刻到来了。班长陈秀智打完最后一梭子弹后，向对方一个骑兵猛扑过去，抓住他的一条腿，托下马来，轮大刀似的在敌群中乱打，惊得马儿乱跳狂奔，把八、九个官兵甩下马来，成了步兵。陈班长又夺过一个士兵的马刀，在敌群中左劈右砍，六、七个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他的脚下。最后终因寡不敌众，陈秀智倒在国民党士兵的乱刀之下。

战士郭友才把准备留给自己的最后一颗手榴弹掷向敌群，赤手空拳地卡住了一个士兵的脖子，两只铁钳似的大手狠狠地收拢，使他翻了白眼。王青山消灭两个士兵后，再也没有弹药了，就抡起冲锋枪托向大队人马扑去。赵金生、吴明发也扑过去，用拳头和牙齿与官兵搏斗。

在这些英雄们的面前，国民党官兵被惊呆了，由“呀呀”地乱叫，变成了恐惧地呼喊。他们无法想象英雄们的顽强和视死如归。当王青山和战士们一个个倒在敌人的血泊之中时，战场的打打杀杀都平静了下来。惊恐而愤怒的马家军官兵才调整了一下队列，狐疑不定地绕过坟地，向南开拔，踢踢踏踏的马蹄声，再也没有先前的那种气势了。

当解放军大部队来人察看战场，这才发现战士赵金生，嘴里还咬着一个人的一只耳朵；战士吴明发两只手里还抓着马继援兵的两只眼睛；还有一个战士手里还紧紧抓着一把马尾毛；另有一个战士从马继援兵手里夺过的一把大刀，仍紧紧地抓在自己手里。看着他们生命最后一刻，还和敌人在作战中，战友们都深受鼓舞和落泪，多么好的同志啊。他们的牺牲，带给了大部队更多胜利的希望，每个人都被深深记在脑海中。由于战事吃紧，没有时间处理遗体。

夜深了。龙泉村西的一座土屋里，李大娘听到院子里一阵轻微地响动，她端着油灯开门一看，惊得半天合不拢嘴：一个人倒在门外，浑身是血。

李大娘叫出女儿，将血人抬进家里，铺上席子，让伤员躺在上面。女儿端来开水，一勺勺喂进伤员嘴里；李大娘撕了一块破被单，一处处地包扎他脸上身上十几处刀伤。伤员苏醒了，嘴唇吃力地颤动着……

他艰难地说：“我叫王青山，是解放军华北兵团第一八一师的侦察参谋，奉命消灭胡马敌军，解放西北人民的。等咸阳打完仗，请乡亲们去找王师长，说我们侦察班完成了任务。”

他喝了一口水断断续续地说：“我是河北枣强人，家里有爸爸妈妈，还有个未过门的媳妇，请乡亲们给我家写封信，说我是为人民而死的，叫家里人别难过，好好过日子。”

他的气越来越短，声音越来越低，一个字一个字地恳求说：“坟地里牺牲的战士都是穷人的儿子，请乡亲们把他们掩埋起来，烈士们穿的是黄军装，我们都是为保护百姓，解放咸阳而牺牲的，请一定将我们的尸体......”还未说完又疼晕过去。

李大娘赶紧叫女儿，去叫村长告知情况。夜里，乡亲们上了坟地，在尸体堆里翻出了一具具烈士遗体，抬回村子。王青山最后睁开眼，看了看他的战友们，安详地闭上了眼睛。他似乎听到了咸阳城下震天动地的“为侦察英雄报仇！”的喊杀声；看到了敌尸遍野、狼狈逃窜的胜利情景，嘴角上挂着一丝微笑。

乡亲们将英雄们的尸体都掩埋了，哭着说：“英雄们，这下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乡亲们永远记得你们。”

侦察连第四班的全体战士经3个小时激战，毙伤青马余人，王青山等8人壮烈牺牲，其余4人受重伤被当地群众救走。侦察连第四班用鲜血和生命为部队赢得了6个多小时的战斗准备时间，他们打垮了马家军的先头营，使其不得不停止前进，为部队赢得了６个多小时的战斗准备时间，对咸阳阻击战的胜利，起到极为重要的作用。

到12日下午6时半，马家军先头营才与骑兵第八旅3个团来到咸阳以北，旅长马英骑马站在咸阳塬上，指着下面的咸阳说：“我们要咸阳不下马，西安吃晚饭!给我冲!”

顿时，战马嘶鸣，尘土飞扬，骑兵第八旅从塬上飞奔而下!

一股敌人冲到解放军第五四三团阵前米的地方，突然纷纷下马，有的赤裸一只臂膀，有的把上身全部脱光，低头、举刀、念咒，然后上马挥舞命叫喊：“天门开，天门开，多杀汉人，南天门开了好上天!”像一群疯狂的野兽，以集团战斗队形向第五四三团阵地扑来。第五四三团的指战员打了一辈子仗，也没有见过这种阵势。然而，当敌人进入米射程时，第五四三团的各种武器一起开火，敌人一群一群地倒下，没有死的也乱作一团，纷纷后撤。

为了争取早日完成战斗任务，我军第五四二团第三营第八连进入阵地后，连排干部便立即勘察地形，布置兵力，明确任务。为了加强咸阳中舞台的防御，团首长命令一营重机枪连派一个排两挺重机枪配属第八连作战。

青马1个多营的骑兵向咸阳以北冲来，我第五四一团第一营第二连第三排阵地被攻占。骑兵出身的第一营营长陈钊命令第三连第二排一律放下枪，拿起在太原缴获的日本战刀，左手提起手榴弹，与敌展开白刃格斗。日本战刀比马家军的长而且锋利。在陈钊的带领下，第二排一阵手榴弹，一阵刀光闪闪，硬是把丢失的阵地夺了回来!

在咸阳东侧的中五台阵地，第五四二团的重机枪排发挥了重要作用。他们在无工事依托的情况下，把敌人的骑兵一片一片地扫倒。敌人一开始还想往前冲，见我军的重机枪确实厉害，遂纷纷后撤。第五四二团的指战员们跃出战壕，追击逃敌。

激战至黄昏，敌人的进攻被粉碎。骑兵第八旅后撤至北原、上召村、石村一带，与第一八一师保持对峙。

现场勘察后，党支部立即召开了支委扩大会，讨论决定战斗方案。会上，连长阎官朝同志说：“以中舞台为连中心防御阵地，指导员率领１排占领中舞台西南方之７个坟堆，并以交通壕沟联接中舞台主阵地，以第二排占领中舞台北面和东面的６个坟堆，阻敌由羊角村向中舞台突破；以两挺重机枪和六０炮班，组成火力排，布置在中舞台主阵地，以火力支援第一排、二排战斗；第三排的第七班、八班为连预备队，连指挥所设在中舞台庙内，由我负责全面指挥。决心集中主要兵力，坚守中舞台，不让敌军沿三咸公路侧击咸阳，不惜一切代价，确保师防御阵地右翼安全。”他郑重吩咐完，大家听取命令后，一致同意连长阎官朝同志的战斗部署。

党支部号召：“全连指战员誓死坚守中舞台，打好进军西北第一仗，为西北人民立新功。”党支部的号召迅速传达到给了每一个战士，极大地激发了全体同志的战斗热情。大家立即投入了紧张的防御工事的构筑。

第一野战军司令部参谋长李夫克前来指导防务，他一再强调：“只要沉着坚定，即可战胜马匪!"

马家军发起了冲击。其主力第八十二军第二四八师以一个营的骑兵向我军中舞台阵地冲来。只见这些亡命之徒一个个都赤着一只臂膀，拚命嗷嗷吼叫着，像野兽一样猛扑过来。在阵地前面人喊马叫，尘土飞扬，既看不清敌人官兵人数，也分不出队形。我军第八连的勇士们，一个个怒视敌人，坚定沉着，早已给国民党准备好了

“见面礼”。当国民党黑压压冲到距解放军阵地米左右时，阎连长一声令下：

“打！”顿时，解放军阵地上步枪、冲锋枪、轻机枪、手榴弹一齐猛烈开火，配置在纵深处的重机枪和六０炮也喷出了愤怒的火舌飞向国民党，他们立即人仰马翻。碰上这么一个硬钉子，出乎国民党意料之外，他们立即一声吆喝，掉转马头，你争我挤，混乱不堪，狼狈逃窜。解放军前沿战士，趁势跃出工事，乘胜追击，给该国民党以大量杀伤。

夜幕已经降临，阵地上显得格外活跃，初战交锋胜利，战士们的情绪顿时高涨，极大消除了打马步芳骑兵的顾虑。解放军以前和马步芳的部队没有交过手，传说他们比蒋介石的嫡系部队要难打得多。

这次交战前，马继援军曾扬言“两小时内攻下咸阳，渡过渭河，占领西安。”可这次交锋，官兵实力明显不是传说的那样神勇，马继援军不过如此，这更加激励了我军消灭马军的热情，消除了一些同志对骑兵“蛮悍”、“不好打”的顾虑。战士们一边抓紧战斗间隙抢修工事，准备再战，一边谈论着白天打马军骑兵的体会。

“嘿！真来劲，机枪一扫，马继援军就一排排往下倒。”一个俏皮地战士说。

“只要我们沉着战斗，集中火力，就一定能够坚守阵地，多杀敌，多立功。”一个班长说。

正当我第三排战士们兴致勃勃地议论时，突然阎连长来到身边，亲切地说：“同志们，师长看望大家来啦！”大敌当前，师长要指挥全师的战斗，还亲临中舞台前沿阵地看望战士们，这是对第八连全体同志极大地鼓舞。大家立即围拢到师长周围，期待着指示。

王诚汉师长用坚定、简练的语言，和蔼地对大家说：“同志们！今天你们打得很好，给了马继援军一个迎头痛击，挫败了其先头部队的锐气。但是，马继援军是不甘心失败的，他们还在增加兵力，我们一定要准备迎接更激烈的战斗。师党委号召全师指战员：死守咸阳，保卫西安。你们连一定要守住中舞台这个桥头堡垒，确保全师右翼阵地的安全，不辜负西北人民对我们的希望！”

师首长的关心和指示，激励着第八连每个同志。“请首长放心，我们向师党委表示，我们第八连保证人在阵地在！”阎连长代表全连指战员向师长表示了决心。

全体战士同声高呼：“保证人在阵地在！”

13日，天刚蒙蒙亮，青马的山炮就开始轰击第一八一师阵地，预示着更大规模的进攻即将开始。

马继援到达乾县后，接到第一九0师师长马振武从咸阳附近发来的电报：“咸阳城内共军很少，西安空虚，现在我们夺取咸阳，直入西安，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目前攻取咸阳很有把握，如果我们青海兵团不先下手，首功定被别人(指胡宗南部和宁夏兵团)抢走，那时悔之晚矣。"马继援接电后对马振武大为赏识，任命他为咸阳步骑总指挥。

清晨，第十八兵团司令员兼政治委员周士第、副司令员兼副政治委员王新亭、副司令员兼参谋长陈漫远来到咸阳视察部队，指导防务。第一八一师官兵见兵团首长亲临前线，备受鼓舞，士气大增。

果然不出所料。国民党主力第八十二军全部抵达咸阳后，倾巢出动，向我军第一八一师６公里的正面展开了全线攻击。在第五四二团正面马家军即投入了一个师的兵力，其军的山炮持续地轰击着，重兵不断向中舞台阵地蜂拥而来。

13日下午，6时30分左右，第二四八师从东北方向、第一00师从正北方向、第一九0师从西北方向对第一八一师发起进攻，骑兵第八旅则作为预备队。

为了减少伤亡，马家军独出心裁，想出了现代版“火牛阵”的战法。

“去，到附近的村子里抢牲口，我有妙用。”一个马家军指挥官说。士兵们一个个都扛着抢，跑到村子里去了。顿时村子里鸡飞狗跳，鬼哭狼嚎，混乱惊恐声中，不断有孩子的哭声。

狡猾的马家军又耍出了新花招，把抢掠到的当地群众的大批耕牛赶在前面打头阵，一个营的兵力赤膊挥刀跟在后面。看到大批的耕牛在前面，机智勇敢的人民战士，首先想到不伤害耕牛，那可是人民赖以生存的宝贝啊。他们想出法子，把牛惊跑，畜生可是不听人指挥的。他们一阵射击，牛被吓得四处逃窜。跟在牛群后面的士兵，前进到中舞台阵地前三、四百米的地方，突然卧倒不动。因为没有了耕牛掩护，他们个个都怕得要死。

不一会，马家军后续部队约两个团的兵力由高处漫山遍野压了下来，卧在地上的士兵这才迅速站起分两路喊叫着，以整营以上的兵力作连续性的集团冲锋，气势汹汹地向我军阵地扑来。第一八一师则以纵深炮火和前沿火力予以杀伤，并不断以反冲锋歼灭敌人。

第八连战士们立即奋勇抗击，王师长还命令山炮、迫击炮向敌群猛轰。只见我军阵地前沿硝烟滚滚，马家军死尸成堆。他们被解放军狂风暴雨般的枪炮击毙于阵地前。

马家军虽然伤亡惨重，但他们受了“多杀汉人可以早升天堂”的反动欺骗宣传。在他们军官的督战下，仗着兵力优势，稍作调整，以整营整营的兵力向我军阵地冲来。由于敌众我寡，前沿工事薄弱，马家军又居高临下地射击，我军火力又不能发挥全部威力，马家军迅速地拥到我军前沿阵地。坚守在中舞台最西北角，负责与我军第九连结合部安全的第六、九班，因阵地孤立，在马家军的反复冲击下，为保存有生力量，奉命撤到主阵地上；第二排也从中舞台东北一线撤到了中舞台侧后。解放军前沿被国民党连续占领了７个坟堆，他们的气焰更加嚣张，其主力也在向我军主阵地大庙迂回。

为了保障核心阵地安全，阎连长立刻命令：“第二排以猛烈火力阻止敌军迂回。第一排坚决抗击正面敌军的冲击，同时以机枪火力对准突入前沿阵地之敌进行侧射，予敌以重大杀伤，迟滞了敌军的进攻速度。”收到紧急命令，战士们全力阻击和射击，迟滞对方迅猛的进攻速度。

马振武与韩有禄、马英等在咸阳城西的一个村庄研究攻城部署。最后，马振武强调：“今天我们要竭力保卫团体，以报答长官(指马步芳——引者注)对我们的多年栽培。"“夺取咸阳，直取西安是长官和军长坚定不移的主张，我们要在胡宗南和宁夏部队面前，争一口气。今天下午开始总攻，要不惜一切牺牲，必须在明天早晨将第八十二军军旗插在咸阳城楼上，那时候我们可以毫不费力地直入西安了。而我们的声威便可以轰动全国。"受了马振武的蛊惑，韩有禄等个个摩拳擦掌。

解放军向敌阵猛烈进攻

在第五四二团坚守的中五台阵地，敌第二四八师先以1个营冲上来。这个营冲到阵前米的地方突然卧倒，后面约两个团的敌人跟上来后，这个营的敌人又迅速站起，喊着口号往前冲，这叫作近距离接力突击战术。王诚汉立即命令城墙上的山炮、追击炮向敌群轰击。顿时，炮声隆隆，震彻四野，硝烟滚滚，敌尸成堆。坚守中五台阵地的是第八连，在连长阎官朝沉着指挥，带领部队先后打退第二四八师的9次集团冲锋，稳住了阵地，最后以反冲锋打垮敌人的攻势，毙伤敌余人，保证了全师右翼的安全，粉碎了敌人沿三(原)咸(阳)公路侧击咸阳，陷第一八一师全线瓦解的企图。

第五四三团第一连第一排，在连指导员郑国俊的带领下，始终坚持西兰公路一号阵地，虽然被割断了与后方阵地的联系，9次陷入敌人的四面环攻，但临危不惧，顽强抗击敌人。在弹药快要打光的情况下，以仅有的9枚手榴弹阻止了敌人的进攻。敌人遗尸89具，狼狈退去。

经过两天的激烈战斗，第八连伤亡很惨，连长让大家迅速集合报数，只剩下50多名战士守卫阵地。这时，解放军中舞台主阵地已四面受敌，形势十分严重。连长阎官朝对战士们说：“大家都知道固守中舞台这个桥头堡垒对整个战斗的重大意义，我相信不论遇到什么情况，第八连的指战员都能顶得住，即使剩下一个人，也能继续战斗下去。同志们，让我们学习侦察分队，即使全军覆没，也要誓死战斗，固守阵地！”

“连长放心，你怎么部署我们怎么执行，绝无二话！”战士们一个个勇敢地站出来说。

连长说：“我决心以大庙为依托，杀伤敌军，守卫阵地。第六班、九班和轻重机枪，抗击正面冲击之敌，坚守大庙的第三排，不惜一切代价阻止敌军向庙院前进。”第三排战士都说收到。

大庙内，第三排的同志们正在依托围墙和高房，与马家军进行激烈战斗。在关键时刻，连长命令第三排副排长王其德立即派第七班掩护，王副排长亲自带领第八班，上好刺刀，大喊一声“杀！”犹如猛虎下山，冲出了庙门。马家军还没有看清情况，已被王副排长连续刺倒了４个。第４个敌人被刺倒后，刺刀插在士兵的臀部拔不出来，急得他满头大汗，痛得那人嗷嗷乱叫。他急中生智，把牙一咬，用脚猛蹬他的臀部，“去你的！”一用力拔了出来，弯了的刺刀尖还带出了一块肉。他把刺刀在脚下踩了踩，又杀向了敌营。

第八班同志也紧跟着冲杀了过去，用刺刀、手榴弹将接近庙门的一个排兵力消灭了一大半，侥幸活命的仓惶逃跑，解除了马家军对大庙的包围。

中午12时许，马家军为了夺取解放军中舞台主阵地，妄图从侧翼突进咸阳，又集中了两个多连的兵力，在炮火掩护下，从第一排、二排防御阵地的间隙冲上来，并迅速向庙院包围迂回，占领了我军六０炮阵地，并指使一个排的兵力堵住庙门，妄图夺取大庙。

下午１点多钟，战斗更加激烈了。马家军用一个连的兵力向解放军第一排阵地攻击；同时，又集中约一个营的兵力再次围攻大庙，还携带了梯子，准备翻越围墙夺取庙院。面对着疯狂进攻的马家军，我第八连政治指导员发出号召：“共产党员们！党和人民考验我们的时刻到了，我们一定要做到人在阵地在，决不让敌人越过中舞台一步！”指导员的话使战士们产生一股巨大的力量，鼓舞了高昂的勇气。大家越打越顽强，越打越灵活。

这时，连长命令各排优秀射手集中火力先打对方的领头马。这一招很有效，其马家军的两名指挥官接连滚落下马，失去指挥的士兵立刻混乱了。这时，我军六０炮以火力拦阻后面马家军的前进，重机枪以火力阻滞他们的攻击，使其进退不得，遭到重大杀伤。一部分冲到大庙侧后的马家军被壕沟挡住了。

壕沟又深又宽，对方企图搭梯子越壕沟，由于梯子短，够不到对岸，人和梯子都摔到了沟里。但是马家军蛮劲不小，明知梯子短，后面的士兵还是一股劲地往前冲。结果，摔到沟里的士兵越来越多，都爬不上来。坚守在壕沟旁边的我军第二排同志，充分发挥了爆破筒、手榴弹的威力，马家军在又深又陡的沟底，没处躲，无法藏，被炸得哭爹喊娘哇哇乱叫，血肉横飞，当即被解放军毙伤了40多个。

马家军不甘罢休，继续往中舞台大庙周围增加兵力。从侧后攻不动，又转到大庙的正面。正面有两个石台，中间只有一米多宽的门，这里有他们的老对手王其德副排长守卫着。他端着刺刀，虎视着门前，活像猫儿在等着捕捉老鼠，上来一个士兵他就一刺刀，接连刺死了３个士兵，其余官兵被吓得失魂落魄，再也不敢从这里进攻了，只有围着中舞台打转转。这一天，我军第八连连续击退了马继援整营兵力的5次疯狂攻击，中舞台主阵地巍然屹立。

经过白天的激战，虽然大量马家军已被消灭。但马家军也占领了解放军大部分前沿阵地。我军师团首长十分关心中舞台的情况，不断打电话询问和鼓励，并指示第八连，为了保证主阵地的安全，要发挥我军善于夜战的特长，利用黑夜，出其不意，向马家军反冲击，把他们消灭在阵地上，夺回前沿阵地。第八连阎连长立即作了布置。

半夜时分，我军第一排乘第八连连续攻击后的疲惫，在夜幕下，兵分三路出击。第三班班长刘占雨带领全班悄悄接近马家军占领的坟堆前，乘敌不备，突然开火，将其消灭。当第三班歼灭马家军时，由于第二班的行动惊动了敌人，他们便盲目射击。第二班迅速避开其火力，从侧后冲入了敌阵，与对方白刃格斗，歼灭其一个班的士兵。

接着，我军在师炮火支援下，全团都向马家军发起了反击。第二排、三排在我军第七连、九连出击部队的配合下，一举击溃了包围我军阵地的马家军，并乘机向前沿阵地反击。连长阎官朝带领第六班的一个战斗小组冲到一个大坟堆前，准备夺回阵地。这时，马家军一个连的兵力正在集结。面对众多的官兵，阎连长机智地一面让第六班战士作好战斗准备，一面大声地命令：“第一连在左，第二连在右，冲啊！”因为是黑夜，对方摸不清底细，以为是解放军的增援部队上来了，吓得掉头就逃。第六班的同志趁势追击，阎连长端起马家军丢下的机枪向其逃兵勇猛扫射，把他们一个连的兵力打得落花流水，缴获３挺轻重机枪。

黑夜的战火，是用鲜血和战士们的勇敢，染白了黑暗的苍穹。人民战士，为了守护阵地，忘记了白昼黑夜，疼痛和饥饿难耐，他们是金刚不朽之躯，用过人的胆识和奋勇，成为黑夜里，令马继援官兵们闻风丧胆的侠客。

13日17时，马家军第八十二军精锐部队第二四八师由东北向解放军第五四二团猛攻，不断以整营以上的兵力作集团冲锋。战士们当即沉着应战，以猛烈火力给进犯的马家军官兵以重大杀伤，并不断以反冲击消灭他们。在反复冲杀中，由于团的防御正面宽，空隙大，加上部队过分疲劳，工事构筑极不完善，解放军第一、二线阵地相继被迫撤守，以致马家军前哨直接威胁着我军第三线的团指挥所，情况十分危急。

为了改变这种不利的局面，团部命令：第六连坚决夺回距团指挥所约米处的三个大土包。第一排第三班为该连的突击班，石麟书就是该班的第1名突击队员，接受任务后，他斩钉截铁地回答：“保证完成任务！”

夜间，狂风卷着暴雨，伸手不见五指。石麟书提着冲锋枪，背着４颗手榴弹，冲在队伍最前面。小组长李松田和其他战友，向着预定的目标摸索前进，爬到土包半坡上时，他回过头来跟后面联系了一下，轻轻地告诉小组长说：“快到了，咱们要猛扑上去。”他们刚往上爬了几步，就被马家军哨兵发现了。

“是谁？”有人问，石麟书一面沉着地回答：“自己人。”一面迅速地扔出去两颗手榴弹。那哨兵见势不妙，慌忙龟缩在工事内。石麟书趁势冲上，一个人守在工事门口，命令官兵缴械投降，但对方凭借工事拼命射击。石麟书将剩下的两颗手榴弹又摔进了他们工事，但因工事较深没有击中要害。这时，小组长李松田追赶工事外面的马家军官兵去了，后面的同志还没有上来，一个人怎样才能消灭这个大工事里的官兵呢？正在焦急之时，班里的小战士何世秀送来了7颗手榴弹。石麟书喜出望外，一口气向里扔了5颗，就再也听不到里面的枪声了。

战斗结束后，同志们清扫战场时才发现工事里躺着马军17具尸体，内有副团长、营长、参谋各1名；缴获短枪2支，步枪10余支，从搜出的文件中得知，该工事是马家军前沿的一个营指挥所。

我军第五四一团第一营第二连第二排的阵地被马家军突围进来了，副排长魏海东率领战士们与其拼刺刀。他手挥在抗战中缴获的日本指挥刀，左砍右杀，刹时六、七个士兵都被他消灭了。左边又有几个士兵快爬上坟包，他大声地呼喊着“快，冲上去！”就在这时３个狡猾的士兵绕到魏海东背后，恶狠狠地扬起刀，砍向魏海东。说时迟，那时快，一名战士猛冲过去给其一刀，结束了他的性命。另一名马家军的士兵冷不防刺向魏海东左额角上，他顿时眼前发黑，倒在血泊之中，鲜血已把整个脸糊住了，脖子上挂着的一根武装带托起了他负伤的左臂，右手仍紧握着指挥刀，上身罩衣也同样满是血迹。多么英勇的战士啊！

王成汉师长回忆：在扼守吴家堡的前沿阵地，副排长魏海东左臂被炸断，左胸和右腿也被炸伤，敌人的第三次进攻之后，阵地上就剩下他一个人。魏海东以誓与阵地共存亡的英雄气概，独臂挥刀砍死砍伤6个敌人，最后敌人用3把马刀将他砍倒。令人惊奇的是，他并没有牺牲，而是凭着惊人的毅力，不久又爬了回来

战士们被魏海东的勇敢精神所感动。愤怒地大喊道：“冲啊！”战士们像猛虎下山一般，向敌群冲去。反冲击成功了，第二班的阵地依旧岿然不动。

“还有气，小魏还活着！”一位战士用手在魏海东的鼻孔旁试了一下，高兴地说。随即命令两个战士将魏海东迅速抬送到营救护所进行抢救。终因我寡敌众，解放军付出惨痛的代价，也未能改变阵地被马家军占领的结果。

骑兵出身的第一营营长陈钊，命令第三连第二排把枪放下，一律换上在太原缴获的日本战刀，提着手榴弹，喊着“杀”声往上冲。一阵手榴弹轰炸，一阵乱刀砍杀，只见刀光闪闪，血溅数尺，像砍瓜切菜一般，马军官兵的头颅纷纷落地。阵地上出现了片刻的宁静，战士们正抓紧时间抢修工事。

马家军又进攻了。勇士们与马家军官兵血战到底的英勇形象不时在同志们的眼前闪现。在英雄精神鼓舞下，战士们英勇无比，奋勇杀敌，又把阵地从马家军官兵手里夺了回来。

解放军向敌阵纵深进攻

马家军在第二连阵地受挫之后，立即改变了主攻方向，他们利用黑夜，兵分两路向我军第一连阵地冲来。战士们瞪大两眼，警惕地守卫着一号阵地，当马家军进到解放军手榴弹火力杀伤范围时，“打！”张同发连长一声怒吼，两挺重机枪猛烈地向马军扫射，轻机枪、步枪也同时开了火，手榴弹一排排地扔向敌群。国民党顿时被解放军强大的火力压在阵地前沿，抬不起头来。到9时许，马家军又组织余兵力，再次向解放军第一连阵地猛攻。由于受马继援等将领“多杀汉人早升天堂”的迷信宣传，官兵们不顾死活往前冲，十分凶悍。前面的被打倒了，后面的仍然野蛮地向前冲。第一连战士沉着地等马家军靠近，然后扔出一串串手榴弹，炸得敌人血肉横飞，死伤累累。我军团炮连在副团长支永胜组织指挥下，进行了全连齐射。猛烈的炮火压制了马家军的迫击炮阵地，取消了马家军炮兵的“发言权”，一发发炮弹准确地在敌群中爆炸。我军第一连在炮兵的有力支援下，先后打退了马家军8次反扑。深夜11点左右，又有多马家军骑兵向解放军第一连阵地发起了冲锋。他们挥着马刀，大喊大叫着迅猛涌来，一个个愚蠢地挺着胸膛，似乎真有神灵保佑，可以“刀枪不入”。我军战士们一阵排子枪，当即消灭十几个士兵，迫使其马家军狼狈地退了下去。

在这期间，马家军约有多名步兵，顺着铁路道沟两侧向解放军阵地迂回过来，切断了第一连与营指挥所的联系，使第一连处于腹背受敌、四面被围的危险境地。完成对我第一连的包围以后，数倍于我军的马家军从前后左右对其阵地发起了轮番攻击，更残酷的战斗开始了，枪声、喊杀声响成一片。我军第一连左翼阵地上，战士们打退了马家军官兵进攻，又一股官兵疯狂地猛扑上来。张连长指挥战士们甩出一排手榴弹，命令大家都上好刺刀，大声呼喊：“同志们，和敌人拼刺刀，冲呀！”他一个箭步冲上去刺倒了迎面扑来的马家军。刹时间，刺刀和马刀的搏击声代替了枪声，对方官兵一个个地倒在黄土地上。张连长威风凛凛地在马家军中前突后刺，接连刺倒了4、5个，吓得对方不敢从正面接近。正当张连长把刺刀捅进另一个士兵的胸膛时，两个马军的士兵从背后下了毒手，张同发连长壮烈地牺牲了。

战士们看到张连长的倒地上，个个义愤填膺，恨不能全部杀死来犯的马家军。战士们不畏惧，个个一显身手，不恐慌也不脱逃，奋力厮杀。第一排第二班战士喇子忠同志是一名出色狙击手。他抓上几颗手榴弹，跑到副班长的阵地上，向对方阵地猛烈地投了一阵手榴弹。他一边打，一边嘱咐给他运送手榴弹的新同志说：“只要你能保证给我运手榴弹，替我揭手榴弹盖子，我就保证一个敌人也上不来。”他又鼓动机枪组的同志说：“谁有本事都拿出来，立功的机会到了！”这时，马家军已冲到离我军阵地只有二、三十米处，被解放军一阵手榴弹和机枪扫射压了下去，马家军的冲锋又被打退了。但是，继张连长之后，副班长也在反击马家军冲锋时，英勇牺牲了。

喇子忠代替副班长坚守的这个阵地，直接控制着马家军冲锋的道路。如果被马家军突破，就会使第一连无法据守，进而我军整个防御阵地就被分割了，迫使解放军退守城垣一线。马家军在这里进攻吃了亏，又一次冲锋更为猖狂，个个都是挥舞着大砍刀，哇哇地怪叫，一窝蜂似地拥上来。喇子忠隐蔽在工事里观察他们的行动，等到他们冲到离阵地二、三十米时，那些跑得快的马家军最先被手榴弹炸死。他一口气投出七、八颗手榴弹，疯狂地马家军官兵像丧家犬似的从壕沟退下去了。

马家军被这中弹率极高的手榴弹吓住了，一心想要除掉扔手榴弹的人。于是，他们连续攻击又被打败了，这次就用两个排的兵力一齐冲。喇子忠看到冲锋的马家军一次比一次多，而自己的手榴弹却一次比一次少，后面又运不上来，他卧倒掩藏着，他就机智地想出一个对付马家军官兵的办法：“敌人不冲到20米以内，我就不打。等敌人靠近后，我一手抓两个手榴弹，连续扔，绝对可以打击敌人进攻。”他这样想着，也就这样干。按照他的想法，他连续扔了12颗手榴弹，又把马家军的冲锋压下去了，他们只好拖着尸体逃了回去。

马家军的攻击都失败了，企图从侧面迂回包围我军第一连。当3个偷摸的马家兵刚刚爬到第一连东南方向80米的坟包时，机敏的喇子忠连续４枪，打倒2个，剩下的1个逃回去了。

接着，马家军又以两个排的兵力进行再次攻击。喇子忠又用手榴弹打退了对方最后一次进攻。

中舞台阵地上我军第五四二团的一个重机枪排，在无工事依托的情况下展开了战斗，对准冲上来的马家军射击。在解放军重机枪的猛烈火力面前，马家军连人带马倒下一片。他们碰上这样一个硬钉子，惊恐万状，一声吆喝，掉转马头向后逃跑，一片混乱。战士们不放过这有利的机会，勇猛地跳出堑壕乘胜追击，打败了逃兵。

经过一天激烈地战斗后，解放军携带的弹药大部消耗完。尤其轻重机枪弹药更缺少。

师部首长打电话，发电报：“后勤尽快想办法补充弹药。”

６月13日下午６时，师长王诚汉在师指挥所亲自向军械员王仁义交待任务，在夜12点前把弹药送到阵地上。王仁义深知补充弹药的迫切，不顾劳累，骑脚踏车行60华里仅用一个半小时飞快般地跑到西安城内第一野战军后勤指挥部，说明补充弹药的紧迫，当即装一列火车的弹药直线运到咸阳城东铁桥处。当火车临时停靠，运弹药的部队早巳准备好了。经过快速卸车转运，在14日拂晓前已将弹药补充到阵地上。当解放军阵地上几乎弹绝的危急时刻，运来这批弹药，真是雪里送火炭，久旱逢甘霖。这既鼓舞了战士杀敌的勇气，又增加了战胜敌人的信心和决心。王诚汉师长命令各团分工包干，用偷袭和强攻相结合的战法，夺回各自失去的阵地。

不甘心失败的马家军于15日向解放军冲击时，这些弹药起到了极大的作用。凌晨时分，中舞台的前沿阵地已被解放军全部夺回。同志们怀着胜利的喜悦，等待着新的战斗任务的来临。此时，太阳已从东方冉冉升起，雾气渐渐消散，但始终不见对方官兵进攻。最后才得知马军因伤亡惨重，又因华北兵团主力已经到来，他们已狼狈逃窜了。

解放军战士经过两昼夜顽强的连续作战，击退了国民党多次进攻，取得了战斗的胜利。特别是解放军第六连全体指战员勇敢战斗，打退国民党一个营兵力的9次攻击，毙伤官兵余名，俘敌10余名，保障了全师右翼阵地的安全，粉碎了国家沿三咸公路侧击咸阳的企图，为整个战斗的胜利作出了重要贡献。

咸阳地处关中平原腹部，是盛产小麦区，城里有敌人留下的面粉厂，部队在此防御，给养有了可靠的保障。各连炊事班能按时把馒头、糖开水送到阵地上战士们的手中。

由于咸阳城位于渭河北岸，在咸阳保卫战中，作战所需的弹药物资必须由西安用火车运到咸阳桥南，然后渡过渭河运到阵地上，距离虽不太远，但必须通过渭河才医院。六月正值盛夏，河水较深，人不能徒涉，靠船渡又太慢，就在这无准备仓促防御的情况下，后勤边组织运输，边设法架浮桥。在渭河的两岸设了转运站，救护所，装卸分队，担架分队。解放军全体指战员士气高涨，英勇悲壮，以猛烈地火力，予敌人以重大杀伤，打得马军弃尸遍野，锐气大挫。

此次战斗是华北解放军经过长途急行军后，转入仓促防御，后方缺乏物资准备。部队是边打边研究战法，后勤是边保障边总结经验，终于保证了咸阳阻击战的胜利。

一直等待救援的马继援，一边撤退，一边谩骂胡宗南见死不救，他怒气冲冲地命令所有残余部队：“退撤至永寿、彬县、麟游山区，等候我通知。”马心里很清楚，共产党这次为什么会胜利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全军上下，团结协作，后方供给有保障，共产党真正的羽翼丰满了，不可小瞧了。这次咸阳攻坚战，打的他和部队心力交瘁，狼狈不堪，往后他想还是开始保护自己的实力，以便伺机成熟再卷土重来。

对此，韩有禄、马尚武回忆道：“当晚12时过后，解放军主力部队从西安抵达咸阳，立即向马家军发动了猛烈的反攻，城内的解放军从西门、北门两路杀出，向西、北两面攻城部队猛力冲击，马家军阵营动摇，欲攻不成，欲退不能，致演成激烈的白刃战，人叫马嘶，震彻四郊。第一九。师的马登霄团和第二四八师的韩小侠团首当其冲，死伤累累，副团长马荷天和营长2人、连长4人就地毙命，士兵伤亡达六百多人。马振武看到溃败惨状，不敢再作抵抗，立即下令乘夜撤退，使马步芳父子夺取咸阳直扑西安的幻梦，立刻变成泡影。”

咸阳阻击战从6月13日17时开始到14日6时结束，历时13个小时，歼灭青马0余人。由于敌人不善于组织火力，冲锋时没有火力掩护，第一八一师仅伤亡余人，其中不少是被敌人冲锋时用马刀砍伤。

左起第六位是五四一团副政委张静波

咸阳阻击战是第十八兵团进入陕西的第一仗，第一八一师经过长途行军，刚放下行装即投入战斗，并且是背水作战，进出困难(仅有一座浮桥)。青马第八十二军素称蛮悍，气焰十分狂妄，扬言两小时攻下咸阳，渡过渭河(该军每个班都携带了一个羊皮筒，确有渡河准备)，其攻势至为锋锐。第一八一师在强敌猛攻之下，沉着应战，予敌以迎头痛击，确保了咸阳和西安的安全，粉碎了马步芳父子“反扑咸阳，收复西安"的迷梦?消除了部队对青马某种程度上的神秘心理，给全军以精神上的巨大鼓舞!

在咸阳阻击战中，中共咸阳县委书记陈吾愚动员组织广大人民群众，竭尽全力支援人民解放军阻击敌人，赢得了咸阳阻击战的胜利。据不完全统计，咸阳地区各界群众提供支前粮食石、草1660斤、做军鞋双；出动担架副，动员大车辆，民工人。（摘自咸阳市秦都区档案局《县委关于第一党代会记录第7页》）在取得胜利之际，解放军第六十一军军长韦杰派人向彭德怀汇报了情况，彭德怀在电话里对韦杰说：“你们打得好!顶住了!咸阳占住了!你们还要加强防御，构筑好工事，防止敌人的再次进攻。胡宗南的部队现在还没有动静，没有攻上来，他还是要来的哟。你们要好好总结经验，补充弹药，确保咸阳不能丢，保证西安的安全!”

战后，解放军第六连荣获第六十一军军部授予的“桥头堡垒”和师部授予的“守如泰山，攻如猛虎”两面旌旗。

西安市副市长方仲如率代表团到咸阳慰问。西安各界人民赠给第一八一师“百战百胜"的锦旗一面。

（根据第一八一师第五四一团副政委张静波的回忆录、提供的史料，以及参考“军事科学院解放军党史军史研究中心和中共陕西省委党史研究室合著"的《决战扶眉》撰写）

作者简介：

侯省彦与扶眉战役时任第五四一团副政委张静波在一起

侯省彦，陕西省眉县人。年10月出生，年2月参加工作，年11月入党，凤翔师范毕业，小学高级教师。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首批“百姓学习之星”、宝鸡市中共党史专家库专家、宝鸡市首批“百姓学习之星”、宝鸡市“优秀讲师”、宝鸡市关心下一代工作功勋奖获得者、眉县宣传思想文化先进工作者，政协眉县文史研究员，眉县关工委讲师团副团长，扶眉战役系列丛书的作者。长期从事扶眉战役史料征集、整理、研究、编撰等工作，曾多次参加扶眉战役纪念馆布展工作和红色文化教育宣传活动。在过去33年间走访了名战役亲历者，寻回了50余名烈士的证书、遗像、遗物、立功证书、革命事迹；搜集革命文物数十件；征集到珍贵图片1多幅，撰写出版了万字的扶眉战役系列丛书，全面记录了扶眉战役过程，再现了扶眉战役宏大激烈的战斗场面，并向全国听众进行红色教育讲座余场次，向全国读者免费赠送红色书籍近1.2万册，价值50万元，被人们称作“红色文化的传承者”。其事迹从中央到地方各级各类媒体已报道，并载入宝鸡市关心下一代工作委员会史志。

作者/来源：扶眉战役史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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